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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过,没到自杀的地步。”周景池顿了顿,“在我这里。”
红灯转绿,身后车笛与夏日蝉鸣一并吵闹起来,分毫不让地催促着,赵观棋不得不转过脸,一脚油门疾驰而出。
强烈的推背感袭来,周景池顺势后靠到椅背上,将头偏向一边。
窗外临界指示牌一闪而过,太阳似一盏巨大功率的暖光灯,从天照到地,穿过薄云也穿过贴着车膜的窗。膜布之下,一切仿若失真的疾驰影片,辨不清颜色,更看不清内容。
失明,周景池看着飞速倒退的树影,在心里默念这个词。
失明很可怕吗?
仔仔细细,从头到尾设想一遍,好像并不可怕。
看不见之后,他想到的不是再也看不见美丽景色和亲友面庞,也不是痛失诸多精彩的影视片集,更不是要再次蹒跚学步的艰辛。
而是和那些有色眼神与表情一刀两断,再也不见。
简直是天赐,对小时候的自己来说。
车流中穿梭,赵观棋脚下的宾利将月池毫不留情地抛弃在身后。周景池却恍惚觉得背后始终有东西跟着,像一袭沉重冗长的披风,一刻不停地贴在后背,阴魂不散地掐着他脖颈。
于是他开始深呼吸,试图解开披风勒在颈间的绳索。解来解去,连指尖与脖子都磨出血渍,才猛然发现,那里被系了个实实在在的死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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