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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裴逐千里迢迢赶回来,却好似个外人,心脏忽然又隐隐开始不适起来。
——他自己都尚未发现,这是自他少年时代就有的,被“父母”这角色施以的天然创伤。
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,这对怨种夫妻,又俨然忘记了白天的不愉快,坐在一起同桌吃饭,还叭叭上了那场即将举行的婚礼——
“哎哟我说,嫁给个外地人,就是不行,川渝那什么破地方啊——”
“你二姨蠢得脑瓜不开窍,都不知道把把关,找个沪市本地的。”俞姿吃米饭从来都只一小口,怕胖了丢面子,用筷子在几道素菜翻来翻去,“今儿个菜心炒的嫩,都尝尝。”
裴伟鹏大口扒了两下饭,她当即就一个眼刀飞过来,“侬介个穷酸样子,吃个饭呼噜呼噜的,乡下头的穷农民工啊?”
可口头贬损,就好似已经成了家常,俞姿又坦然自若地夹了一筷子菜递过来,“哝,裴逐,吃菜。”
她这悉心照顾的模样,就好似儿子还是个小baby。但裴逐今年都已经二十八了,他顿时感觉有点噎人,“妈……”
“让你吃,你就吃。”但俞姿不讲道理,很蛮横地将菜一放,“别跟你爸学,那什么做派?”
而就在这时,电话铃声忽然响起,她又将筷子一放,转身走了,“估计你二姨打电话、让参谋婚礼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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