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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那时第三性别者已经被认定为正常性别,但是对一心盼着生儿子的俞母来说不亚于五雷轰顶。再加上小县城大家思想都比较保守,也不知道从哪儿穿出的风声,俞母在城里是坐台小姐,被男人玩多了,所以才生出个不男不女的东西。
无能的人最擅长的就是把自己的错归咎于他人之上,俞母第一任男人是这样,她自己也是这样。生下了俞白林之后,俞母在家中被供起来的王妃的地位一落千丈,从前舍不得她干一点脏活累活的婆家人现在日夜横眉冷对。这种日子她过了七年,俞白林也就这样过了七年。直到七年之后俞青桦诞生,俞母的日子才好过了一点,可俞白林的日子反而不如从前。
在俞青桦出生之前,俞白林虽然不受家人喜爱,但是好在他从小就聪慧过人,诗词绝句过目不忘,五岁的时候就能背出百余首唐诗,而且遗传了母亲的美貌生的白白净净,性格又温吞不哭不闹,如果不考虑性别的因素,多少人都羡慕俞母有个这么省心的小孩。每当俞母在外面受了夸奖,无处安放的虚荣心得到了一点满足,对待俞白林的态度就会好一些。爷爷奶奶虽然也不待见他,但是毕竟是自家血脉,三五不时的也会给他早餐的清汤面里卧一个鸡蛋。
但是自从俞青桦出生之后,就连这些微不足道的关爱也消失了。其实俞家上下也未曾虐待过他,只是把他当成一个透明人,不闻不问。
小小的俞白林彼时尚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得不到父母的欢心,他拼命学习,努力分担家务,只为了母亲能把目光多停留在他身上一刻。
但是直到有一次他前一天高烧不退被老师送回家,浑浑噩噩睡了一夜醒来之后出门把正在喂弟弟吃饭的母亲吓了一跳。父母竟不知他昨天早早就回了家,而且也没想过只有十岁的他一夜未归可以去哪里。
从那一刻俞白林恍然醒悟,曾经会为了母亲一句漫不经心的夸奖开心几天的小孩长大了,他暗自筹划了四年,终于在14岁初中毕业那一年逃离开了这个早已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。
但是他的离开仿佛并没有在这个家中激起什么波澜。那时他的奶奶已经去世,爷爷身体也不好,常年吃药,家里其实已经负担不起两个孩子上学的开销了。俞白林的突然离开,对于俞父俞母来说,竟然是一种解脱。
在俞母这几十年人生中,没有什么东西是从一而终的,除了尖酸刻薄的性子。在那个小县城里人人都怕她,怕她屁大点事就要连哭带喊的倒地撒泼,她为此洋洋得意。等她公公婆婆去世,俞青桦也考上了文华大学,一家三口搬到了文华市之后,她和俞父也把调料店的生意开到了市里。不过房租实在太过高昂,他们只能各处赶集,摆一点流动的摊位。
这种小摊难免要跟其他人起点摩擦,俞母不改之前的作风,也试图用撒泼这一招制胜。没想到左邻右舍根本不吃这一套,直接打电话报了警。
吃过一次苦头的俞母稍有收敛,但是也许是之前几次从俞白林这要钱太过顺利,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觉得,她辛苦生下了俞白林,因为他遭受了这么多年的白眼,这是俞白林该还给她的。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,这姑娘听起来年纪轻轻,但是说话透露出的这股狠劲儿不像是开玩笑的。于是一向在胡搅蛮缠上十分有建树的俞母第一次怕了,一时间竟找不出什么话回击,只能更大声的哭喊着俞白林没有良心,见死不救之类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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