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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 (2 / 12)_

        他不是程荔身上掉下来的一块r0U,因此程荔对他没有血浓于水的情绪。他和唐莺在生物学上没有血缘关系,可他确确实实是唐莺诞下的孩子。哪怕唐莺愿意和他说一句话,他结束人生的意志或许会动摇。

        疾驰的雨夜里,程濡洱抱着最后一丝期盼,布满血丝的双眼不肯合上,幽幽望着窗外飞过的行道树,低矮的枯枝逐渐变成阔叶林,起伏的青山飞快向后退,铺开大块nEnG绿sE平整的田野,江南的气息越来越近。

        追着越来越低的h昏,马不停蹄的黑sE汽车穿过沉静的水杉树林,闯进夕yAn投S的澄h余晖里。

        笔直的柏油路延伸至尽头,几乎要撞上垂挂的太yAn,汽车打了个弯,落在车上的yAn光如同一根拉长的金丝线,沿着车头一路滑到车尾,并着波光粼粼的溪流,朝最终目的地靠近。

        汽车停在林荫下,隔着一道灌木修建成的围墙,看见培训学校的草坪。培训学校是一栋私楼,四四方方修了五层,戏曲、乐器、舞蹈和绘画班都有,被当地人称作学校,实际上只是规模较大的兴趣培训班。

        草坪尽头是一排推拉玻璃门,雨后夕yAn直照上去,浓得只剩金hsE。眯着眼睛用力细看,金hsE之下,是晃动的水粉sE水袖,一排排像浪花,是唐莺所在的教室。

        天将黑未黑时,玻璃门被一双手向两旁推开,金h的光被分开,唐莺从暗处走出来。她穿着一件亚麻sE长褂,黑发扎成低马尾,低顺的贴在背后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她身旁,一个nV孩跟着出来,身上一条草绿sE背心针织裙,外面罩着一件棉花糖似的钩花镂空开衫,袖口堆到肘关节附近,露出白净的小臂,像被雨洗刷后的草坪,落下了几朵云。

        nV孩手里拿着伞,抬头看将晚的天sE,盘发慵懒地散下,蜿蜒进她的领口。她似乎向唐莺话别,细nEnG的手抬起来挥了挥,白得晃眼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后,很日常地扭头转身,沿着草坪修出的小径走出来,目光移过路边陌生的异地车牌,漫不经心往车里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    黑洞洞的车窗,什么也看不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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