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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长义暗暗在心中过了一遍想法,对罗棠笙管教下人这一块虽有些不满,但想着罗氏年纪尚小,又是自幼丧母的孩子,加之有个以为武力就能解决一切的憨猛老爹,想必未出阁前也没人教过她打理家宅的事。
这般想来,家里这两天出现乱子也情有可原,怪不了罗氏。
谢长义想是这么想,但不能说出口,婆媳历来都是对头,他若是帮罗氏说话,得嘞,今晚他也不用睡了,王氏定要拼死拼活的跟他闹。
“下人的事,”谢长义看了王氏两眼,犹豫道:“就交给罗氏这丫头管吧,你这个老夫人就别掺和这件事拉,费心费力做了还吃力不讨好,何况那些人是罗氏带过来的,未必会听你的话,她哪里做的不好,做的不妥当,你可以旁敲侧击的提点她几句,但也别说多,年轻人不爱听唠叨,多了就嫌烦。”
王氏冷哼一声:“有什么烦的,哦!我这个当婆婆的,都不能说媳妇的不是了?难不成京城的媳妇就金贵?孝哥儿媳妇同样是儿媳,当家的你比对比对,孝哥儿媳妇敢纵容下人对谢家不敬?真要有这事,我打不死她!”
“孝哥儿媳妇不是没下人嘛…”
谢长义小声嘟囔,见王氏脸色发黑,谢长义赶紧赔笑道:“你个老婆子嘴硬抹黑自己做什么,那些年在家也没见你打过骂过孝哥儿媳妇,常说凶婆恶媳,但咱家福气重,一样都没碰上。”
此话夸的王氏飘飘然,见有台阶下,王氏大怒后不由笑出声:“我在家做姑娘时,经常听到村里那些出嫁回娘家的姐姐们哭诉在夫家遭到婆母立规矩,我每回听心里都发怵。”
“后来嫁到谢家,虽上头没有婆母管教,但家里有个刘氏,不是婆母甚似婆母,我年轻时也遭了不少罪。”
王氏大半夜靠在床头抹了把辛酸泪:“我也算是多年媳妇熬成婆了,心里头多少有点想法,我当年之所以对杨氏严厉些,不是不喜欢她,是她嫁过来好几年就只生了莲姐儿一个女孩子,咱们谢家子嗣不兴旺,她又是长媳,身上的担子自然重些,我肯定要对她严厉点,即便如此,但你瞧瞧林水村各家各户的婆媳,再看看她,她杨氏是不是比其他家媳妇要好过很多?”
谢长义暗暗点头,王氏在做婆婆方面算是宽厚的,村子里的那些女人给儿子娶了媳妇后,恨不得天天拿着棒槌在后边追,家里鸡飞狗跳的胡闹,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,一声声拉爹扯娘的尖锐谩骂常年不断,那些污秽的言语根本就不堪入耳,这哪里是过日子啊,就好像是阎王惩治小鬼一样恐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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