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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行俭无奈道,“爹,这十里八乡的,又不止大伯一个秀才,你仔细想想,可有谁家兄弟中了秀才就分了家?这天大的便宜,爹你可是一点都没沾到哇。”
“大伯要分家,明面上端着是奉行朝廷的号召,实则是怕咱们一家靠他的关系,吸他的血。”
“我哪有!”谢长义义愤填膺道,“当初他读书,哪个铜板不是我挣的,上半年要挑担子四处卖豆腐,下半年搁家里收庄稼,但凡有一天闲功夫,我都要出去找活计做,他舒舒服服的呆家看书,没有我,他哪来钱交束脩!”
谢长义情绪激动,说到后面几乎是吼出来的。
谢行孝闻声而来,却见他爹垂着脑袋盯着脚尖,委委屈屈的带着哭音道,“现在想想,你爷最偏心,什么好的全拉给大哥家了,就当年娶你娘,也只给了我几两银子,你大伯成婚可不止这点。”
谢长义还没说完,王氏不知啥时候过来的,眼眶红红的,哭哭啼啼道,“可不就是偏心眼,就因为大嫂娘家比我娘家丰厚,你爹眼珠子恨不得都挖给她。”
王氏话糙理不糙,“每逢过节,她刘氏哪一次不是又提肉又拽着银子回娘家?我呢,还是孝哥儿出生那年,你爹高兴了一场,丢了半角银子让你割肉去我娘家报喜。”
王氏越说越难过,恨不得将这几年的苦楚全倒出来,“本以为熬一熬,等你大哥中了秀才,咱家就起来了,日子也会越过越好,嘿,可倒好,小宝才出生几天啊,你爹就迫不及待的要分家。”
“说分家是顾着好听的名声,也不看看给了咱多少家产,我要是说赶咱们一大家子出门都不为过!”
说着拂袖咬牙哽咽,谢长义一改之前的隐忍,上前拍拍王氏的肩膀,夫妻俩索性都不要面子了,当着儿孙的面,抱团痛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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